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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歸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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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歸家

三月初,大地已從冬日的蕭瑟中徹底覆蘇。萬紫千紅落在人間綠茵裏,勾出一片生機盎然與欣欣向榮。

長公主府內,賓客滿座。三月初七,元釗與元懿滿一周歲,可他們的娘老子依然還在池州,仍未歸家。

本來抓周禮長公主與左玉商量過,兩人都不想大辦的。但現在,長公主總覺兩孩子沒親娘在身邊太委屈了,想了想,便打算好好辦下,多請些人,熱鬧熱鬧,也算是對孩子的補償。

來參加孩子抓周禮的人不少。撇去公主的身份不提,就龍鳳胎對於世人來說也是個稀罕事。能被公主邀請過來觀禮,不光榮幸還能沾沾龍鳳胎的福呢。

抓周禮上,元懿坐在毯子上,望著一地花花綠綠,各色各樣的東西,小手一揮,十分豪氣地張了張小奶嘴,指著滿地東西,“一!”

啥意思啊?

公主哭笑不得,上前道:“懿兒,不能都要。”

全來“一”是要的意思啊!眾人看得稀奇,心說這女聖的閨女還真有些不同。人家一歲的孩子挺多也就喊個爹娘,爺奶,可這女聖閨女倒也有些不同,居然能表達自己的想法了。

再看邊上的元釗……眾人蹙眉,這孩子怎麽就顧自己玩啊?

元釗還在嘗試自己走路,對於滿地的東西毫無興趣,只想著走路。

奶娘上前抱住元釗,道:“小少爺,晚點再練,咱們先抓周。”

也不知元釗聽沒聽懂,反正在奶娘的指引與幫助下,他隨便抓了個算盤後,就再也不想抓別的東西了。

唱喏的有些尷尬。這公卿家的世子,將來總是要走仕途的,這抓個算盤算啥事啊?好在他反應也算機敏,忙喊著“金算盤,銀秤砣,來日富富貴貴,吃穿不愁。”

這世子哪裏愁吃穿啊?不過眾人也知這“喏”不好唱,且也怕長公主尷尬,便紛紛應和了起來。

長公主倒不在意,見小家夥抓了個算盤也是高高興興的。家世在這裏擱著呢。只要將來能將日子算著過好,那便不會差。

元懿見弟弟抓了,似也明白了什麽。她爬著過去,爬到東西最多的那堆,一把將所有東西都摟住,嘴裏喊著:“一!一!”

唱喏人傻眼了!木制的匕首、弓箭、小木馬……

好家夥!小千金這是將來是要當將軍嗎?

駙馬哈哈笑,“喜歡這些東西?那像岺兒啊!”

聽到駙馬這樣說了,大家也只會應和,而唱喏人也只能硬著頭皮唱了句,“巾幗不讓須眉雲雲”。

抓周禮熱鬧,天子也派人送來了禮物。只是少了父母在場的抓周禮,哪怕有諸多賓客在場,公主依覺冷清。

兩孩子還不知事,見今天人多,總有閃亮亮的東西在他們眼前晃,便是開心地直笑。

“殿下,殿下!”

門房的聲音傳來,“殿下,駙馬,大喜,大喜啊!姬君和侯爺回來了!”

“什麽?!”

公主一楞,隨即狂喜道:“人呢?!人呢?!”

“快到了,快到了。侯爺派人騎快馬回來說了,還有一刻鐘就到!”

“好!”

公主的心情立刻明朗了起來,“快,快隨我去門口等著。太好了,太好了,總算回來了!快,將我的燕窩拿出來涼下,玉兒在那兒受了傷,可得好好補補。”

眾人紛紛道喜,在場的女子也都露出羨慕的眼神。早就聽說長公主極為喜歡女聖,今日一看,果是不假啊。這真是當親生女兒看才會這樣,真是令人羨慕。

張氏上前,“親家母,還有一刻鐘到,不著急。”

“對對對。”

公主笑著,“瞧我,高興的都糊塗了。這燕窩晚些再起出來,不然等人到了,都涼了。”

張氏眼底閃過一絲羨慕。左林父母去得早,她倒也未受過婆婆的規矩。但是若是有這樣的婆婆疼愛,她情願受規矩。

左玉,真的是命好啊。

她帶著羨慕,跟著公主去門外等候。沒一會兒,有馬車行駛而來。待停下後,陸岺從車裏跳了下來,又將左玉扶著下來後,兩人上前行禮,“孩兒不孝,久未歸家,讓爺娘擔憂了。”

“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。”

公主將左玉攙扶起,看著她的模樣,心疼地道:“黑了,瘦了,這好不容易長出來的肉又沒了。”

“娘,沒事的,我精神著呢。”

左玉笑著道:“我帶了好些特產給您和公爹,夫君也從黑水帶了好些特產,晚點我做給您吃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

公主笑著眉眼彎彎,“娘知道你孝順,不急的。來,先看看孩子。”

左玉道:“娘,不急。”

她說著就望向了張氏,也福身行了行禮,“母親,您可安好?”

“好,好著呢。”

張氏笑著招呼著左摯、左蓉等人,“快,來見過你們阿姐。”

“阿姐。”

左蓉等人上前行禮,左玉也回了個平輩禮後,道:“聽父親說,二妹、三妹定親了?”

“嗯。”

左柔難得的羞澀了起來,“回頭跟阿姐慢慢說。”

“好。”

跟家裏親戚打過招呼後,奶娘將兩個孩子抱了過來,左玉看到孩子那一霎,眼睛就紅了。忙上前,將元懿抱過來,將頭貼在她腦袋上,低低道:“娘對不住你們……”

元懿睜著黑漆漆的大眼睛,似乎有些困惑。不過她倒沒鬧,只是嘴裏喊著,“耶,奶……”

左玉知道,自己離開太久,孩子對自己陌生了。所以,她也沒有再繼續為難自己女兒,將她抱還給奶娘後,又想去抱元釗。

但元釗明顯很抗拒,左玉才抱著他,他小嘴癟了癟,便“哇”的一聲哭了。

“這小子!”

陸岺上前就想拍兒子腦袋,“自己娘都不認識了?”

左玉忙側身,瞪著陸岺道:“你做什麽?咱們走了多久了?孩子不認識咱們,自然要哭。”

“慫娃!”

陸岺冷哼著,“懿兒都沒哭,他倒哭了,慫!”

“行了,你給我閉嘴!”

駙馬陰著臉,“這都誰造成的?閉嘴,別再說話,回家了!今天兩孩子抓周,你莫要再惹事。”

陸岺;???

!!!

我真的成後爹後媽生的了?這,這啥意思啊?!我教訓兒子怎麽就成惹事了?

眾人抿嘴笑。雖然陸岺生擒了北契帝,不過聽說了,這家夥跑到黑水,在那待了很久。若不是如此,女聖怎會偷跑出城去找她?

要說這女聖還真是重情義,膽子也大,難怪能做下這多功績呢,這氣魄膽量,的確是一般人不能比的啊。

人都是淺薄的。一旦功成名就,哪怕行事出格了,但別人也總會以另一種思維來看待。

左玉與陸岺的及時趕回,讓抓周禮圓滿了。待賓客散盡,公主開始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
聽完後,她點點頭,“你做的對。家裏人多的,還好,不怕被欺負了去;可無根無萍的人,日子久了,難免被人說三道四。那夏書玉與羊滿倉,我聽你這般說,倒也是個有謀的。你那女校晚點辦起來後,也需要人。夏書玉、羊滿倉既然善琴棋書畫,留在女校當個先生也不錯。”

左玉點點頭,“我也是這般想的。他們為了讓羊滿倉等人賣個好價錢,自小就請了先生,樂師,教他們認字學藝。我唯一擔心……”

她嘆了口氣,“就怕那些閨閣千金會有想法。”

“你晚點將人領了來,就說我想見見他們。”

公主道:“如此,便不會有人說閑話了。再者,女校也不止一個先生,她們不願,可以去教平民家的女子。若是連這點憐憫心都沒有,我看這樣的學生不收也罷。”

左玉點頭,想了想自己收到的物資、善款後,又道:“許也是我多心了。京畿百姓見識廣,又生在首善之都,與旁地之人自不相同。”

“但願吧。”

長公主長長嘆出一口氣,“能不讓人知道最好。晚點你讓他們來,問問是不是願意換個名字?這樣,也就能少許多閑言碎語。”

左玉點頭,“兒媳明日便讓人去喊他們過來給您瞧瞧。”頓了下又道:“娘,您真好。”

“呵。”

公主笑著搖頭,“哪談得上好不好?大昭治下出了這等官吏,本就是我等對不起他們啊。”

她說著就看向了陸岺,臉色漸冷。

陸岺察覺到不妙,忙道:“娘,娘,我已經被潞國公打過一頓了!真軍法伺候啊!打得皮開肉綻的,我,我知道錯了。”

“哼!”

公主冷哼,“感情你也知道自己不對了?行了,知道就行。阿弟有交待,讓你回來後就入宮,去太祖面前思過!”

“啊?!”

陸岺發出一聲慘叫,“又要去太祖那裏思過啊?!娘,太祖見我都煩了。你們這樣老是擾先人清凈是不是有些不好?”

“你要辦事靠譜些,用得著老去煩太祖老人家嗎?!”

駙馬大怒,“看樣子,你還不知錯哪了!來,將我的搟面杖拿來!今日不給你頓搟面吃,你還不知天高地厚!”

陸岺瞪大眼,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。

爹……

剛說啥來著?

要請自己吃搟面?!

這從小到大都沒打過自己,忽然就這麽狠?果然是有了孫子不要兒子啊!

但他又不傻,這種情況下,哪可能不求饒,“爹,爹,我錯了,我錯了。我真知道錯了。我跟你們保證,以後行事會多想想的……其實,其實就是黑水的好東西太多了,我想多弄點好東西給你們。真的,真的……哎呀,我怎麽忽然肚子疼了?爹,娘,玉玉,你們聊,我去下茅房……”

他說著就起身,一溜煙兒似的,竟直接跑了。

左玉輕笑了下,道:“娘,公公,不要生氣了。夫君這回真知道錯了。外公那頓軍法伺候可將他伺候的不輕,躺了好些天呢。”

“該!”

公主氣鼓鼓地道:“潞國公不打,陛下都要打他,太胡來了!”

左玉忙勸,“吃教訓了,下回不會了……”

聽到兒子吃了軍棍,公主自是心疼了。左玉也知這點,所以便勸著。而且,陸岺也真知道錯了,只是他那張嘴……

給人的感覺就是沒心沒肺的,所以有時就招火得不行。不過,他可不能再挨打了。之前被外公打了一頓,在池州時又受了點傷,再打,可真要將身子弄壞了。

將公主駙馬勸著消了氣,左玉又跟兩個孩子互動了起來。雖然效果不怎麽理想,但左玉知道,只要多互動幾次,慢慢就會好的。

第二日,陸岺上朝後就沒再回來。左玉也沒多問,多半是去太祖面前懺悔了。另外,陸岺與她說過,覺得大昭的官職安排上有很大的問題,他想了一個辦法,跟鄭高以及刑部尚書一起完善過了。所以,除了思過,可能還有這個事要談。

官職與律法的改革不是小事,這觸及到了太多人的利益。在未真正完善前,自是要保密。

其實左玉覺得陸岺那思路可以的,這不就是相當於在地方上設了一個禦使嗎?只是這個禦使的性質稍有些不同。除了要監督官吏的德行外,自己也得承擔起衙門的事務。

這思路可以。不過左玉怕再增設官職會造成冗官現象,所以便跟陸岺提了。

縣丞可以直接變成縣執,且不可再由本地人擔任,與縣令應是平級。只有這樣,才能避免冗官和官官相護。畢竟,一山不容二虎。真想要幹壞事,得看另一個會不會答應。

不過兩頭老虎在一個山頭也容易造成推諉扯皮,所以縣尉也應由朝廷任命的外地官員擔任。且與縣衙門之間應互不幹涉,只能協同合作,不能相互幹預。

這樣的話,三股勢力放在一個地方,形成鼎足之勢後,就能很好的起到相互監督,相互平衡的作用。

當然,這做法未必就是好的。但在這封建時代,左玉覺得只要能做到這點,或許官官相護為惡的事就能減少許多。至於其他,她想辦也辦不了。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賺錢,然後辦教育。

只有民智開了,一些腐朽的東西會被推翻。她這輩子或許是看不到了,但只要有人願意去這樣做,一代又一代的人去朝著這個方向努力,那這一天總會來臨的。

帶著美好的寄托,左玉將自己的構思說給陸岺聽。陸岺聽了後感覺很驚奇。他發現,左玉想問題跟所有人都不同。她想問題會先想哪裏有漏洞,然後再去一一補上。

在皇宮裏的陸岺將左玉這部分想法說出後,鄭高也是大為驚奇。都說德惠姬君早慧,這何止是早慧啊?她看問題不是看三步五步,而是看上百步。如果她不說,那按他跟陸岺構思的去執行,那早晚會造成冗官現象。

而且,阻力也不會小。

但左玉現在提議讓縣衙原有的人替補,那就有意思了。縣尉和縣丞還會反對嗎?雖然不能在本地為官了,但去了外地權利更大,這不是好事嗎?唯一不高興的人恐怕就只有一地之長了吧?不過眼下池州案發了,所以這一地長官高興或不高興恐怕都沒資格說話了。

不然天子這回為何殺得這麽狠?

天子顯也是被左玉的細致再次驚到了。他想到報社出版的條例,許多就是左玉提出來的,便忍不住笑著感嘆道:“德惠姬君思慮周全,朕自嘆不如啊。”

說罷便沖鄭高道:“你且擬個章程出來,下次大朝便拿這事議一議吧。”

“是,臣遵命!”

說完正事,陸岺的思過也結束了。他與鄭高結伴出宮,兩人路上倒有說有笑的。

鄭高也發現了,陸岺雖然辦事想一出是一出的,但還真像傳言說的那樣不堪。這人性子豪爽,無甚心眼,倒是可交之人。

因此兩人年歲雖相差很多,可經過池州案後,倒成了忘年交。

“鄭老哥,你能求舅舅下旨,強迫姚席來泙京府當推官真是太好了。”

陸岺道:“他那些事也是迫不得已為之,且被他殺死的人都是自己求死,只求他能幫他們伸冤。現在他做到了,可卻覺自己罪孽深重不願為官……我就怕他回去後,沒事做,胡思亂想,最後想不開,尋短見。”

“唉。”

鄭高嘆氣,“老夫也是思慮至此才向陛下出此下策。只盼姚席莫要怪我多事。說來,泙京府承接各地訴狀,需被處決之人的卷宗亦要先呈報泙京府,而推官正是做這事的。姚席一心為公,心中有大道大愛,若坐鎮泙京府,於民來說倒是大好事。”

“不會怪你的。”

陸岺道:“等我去開解開解他。他這樣的人,自己的生死可以置之度外,但絕對不會放著百姓不管。”

鄭高大笑,“好!侯爺能平定北契之亂果是靠得謀略啊!”

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出宮門,相互作揖道別後,陸岺剛要上車,便聽有人在喊,“陸岺!好小子!總算等到你了!你這回出息了,生擒了北契帝,聽說陛下正準備給你加官進爵,這等好事怎能不請吃酒?”

幾個身形高大的富家子弟上前,笑嘻嘻地作揖,“我們等你好幾日了,今日你不請客,休想過門!”

陸岺笑了,“都是自小玩到大的,說這話?不過我得先回家報個信……別這樣看著我,我娘的脾氣你們又不是沒領教過?回去報個信,換身衣裳,就請你們吃酒去!”

“好,就依你!”

一行人跟著陸岺回家,左玉聽說是要跟朋友出去玩倒也不阻攔。人嘛,都有朋友的,交際也正常的。

陸岺的小夥伴們這下來了勁頭。他們一直以為左玉是個肅穆古板的人,沒想到陸岺幾天沒回家,回家了居然還能放他出來,頓覺自己對不起左玉。

這挺通情達理的人,這都誰在亂嚼舌根?說左玉肅穆古板,說陸岺是懼內?回頭就查查!讓他們瞎說,嘴都給他們揪爛了!

陸岺聽別人誇自己媳婦,得意勁就上來了。

“那是!我家娘子可好著!那些嚼舌根的,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!娘子對我好著呢!我說什麽她都信。不是我吹牛,我要說球是方的,我娘子都信我。”

“得得得,你這就誇張了。女聖的學問、人品大家有目共睹,哪可能為了哄你就瞎說八道?”

“嘿。”

陸岺嘴一揚,得瑟地道:“你們還別不信。就這回,池州案,為了引那些老王八羔子上鉤,我娘子出了個主意,讓我假裝納一個苦主為妾。我跟你說,那苦主雖說沒我娘子好看吧,但也是百裏挑一的美人。就這,我娘子都放心我跟那女子住一個屋裏。當然,我可是正人君子,我們只是在一個屋裏唱戲給那些畜生聽,別的可半點沒逾越。你們說吧,你們的娘子可有這般信任你們?呵,我娘子問都沒問過我,可信我說的話了。”

“嫂夫人居然如此大度?”

幾個小夥伴驚呆了!雖說是為了演戲,可連問都不問,這心也太大了吧?

“可不是?”

陸岺嘴角都快揚上天了,“她可是女聖,自是通情達理的。當然,最關鍵的是我們夫妻情深,她信我不是那等人罷了。”

“可女子愛醋乃是常理。”

康安郡王家的世子,也就是陸岺的遠房表兄弟林殊有些不解地道:“一個女子若真對丈夫情深,哪可能不在意的?你也說那苦主極美。這同住一屋檐下,在外人面前少不得也得碰個手,說幾句打情罵俏的話……”

林殊搖起了頭,“換作我家娘子肯定要醋的。”他望著陸岺的眼裏有了同情,“不吵不鬧歸不吵不鬧,但行事看得出來。”

“你什麽意思?”

陸岺一下就怒了,“你怎麽還挑唆起我跟娘子的感情來了?”

“嗳,陸岺,你可別動怒。”

商國公家的公子韓晏將折扇打開,輕輕扇了下道:“這女子雖有三從四德,可人非草木豈能無情?若對丈夫有情,哪可能心裏不想?你這小子真是成了親也不開竅啊。我是你,可得回去問問清楚。到底因著婦德不敢問,還是……”

陸岺生氣了,“你們都在胡說個什麽?!走了,走了,少屁話!我娘子才不是那種表裏不一的人。她就是信我,所以才不問!!”

聲音喊得老大,可心裏卻發虛了。

不聞不問的……

難道是不在乎自己?還是因為自己又老了一歲,嫌棄自己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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